西行第七日,暮色四合。
张涛跪在溪边,小心翼翼地将姜凡的外袍浸入水中。月光下,袍角绣着的青龙纹样泛着微弱的青光,随着水波轻轻摇曳。他拧干衣袍时,一滴水珠落在心口的青龙纹章上,竟被缓缓吸收。
"又在给衣服喂灵力?"薛珅抱着一捆干柴走来,龙炎纹身在夜色中泛着暗红,"没用的,那点灵力连维持魂魄不散都不够。"
张涛没答话,只是将外袍贴在脸颊。衣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,那是姜凡惯用的熏香味道。突然,他猛地抬头:"你闻到没?"
"什么?"
"姜凡的味道...变浓了..."
薛珅皱眉凑近,突然瞪大眼睛——衣领处确实有缕极淡的青烟升起,在空中蜿蜒指向西方!
"离魂引!"陈希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灵瞳中映出常人看不见的景象,"是姜凡残魂在指引方向!"
三人匆忙收拾行装,跟着青烟指引连夜赶路。青烟时强时弱,有几次几乎消散,张涛就割破手指将血滴在衣袍上,那烟便又重新凝聚。
子夜时分,青烟突然转向,指向路边一座荒废的山神庙。庙门早已倒塌,神像残缺不全,但供桌上却诡异地摆着三柱新燃的香。
"不对劲。"薛珅龙炎在手,"这荒山野岭哪来的..."
话音未落,供桌下突然窜出个黑影!那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,手里捧着个破碗,碗中盛着浑浊液体:"贵人...买碗孟婆汤吧...忘忧解愁..."
陈希的灵瞳瞬间收缩:"退后!是孟婆使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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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乞丐见被识破,身形骤然拉长,化作个拄着蛇头杖的老妪。庙宇景象如水面般荡漾,转眼变成条雾气弥漫的小路,路边开满妖异的红花。
"黄泉路!"薛珅的龙炎暴涨,"我们被拉进阴阳夹缝了!"
孟婆桀桀怪笑,蛇头杖点向张涛心口:"好个活死人...半魂半魄最是美味..."
张涛急退,却撞上一堵无形墙壁。孟婆的杖尖已触及他心口青龙纹章,眼看就要刺入——姜凡的外袍突然无风自动,一条青龙虚影咆哮而出,将孟婆逼退三步!
"姜家青龙魂!"孟婆惊怒交加,"区区残魂也敢..."
陈希趁机结印,灵瞳射出金光击中孟婆左肩。薛珅的龙炎化作锁链缠住她双腿。张涛则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在外袍上:"姜凡!助我!"
袍上青龙纹样大亮,一道虚影腾空而起,虽模糊不清,但那持剑姿态分明就是姜凡!虚影一剑斩下,黄泉路如镜面般碎裂。
三人跌回现实世界,仍在山神庙前。只是此刻庙门完好,神像庄严,供桌上摆满了新鲜贡品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每个贡品盘上都贴着一张黄符,写着四人的名字!
"快走!"陈希脸色惨白,"这是阴司点卯!我们被盯上了!"
刚冲出庙门,身后就传来令人牙酸的"吱呀"声——那神像竟然自己转动头颅,泥塑的眼睛死死盯着三人背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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